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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起身出门,便看到了旭日东升的景象。只不过这壮美的景色不但没让他心情舒畅,反而蒙上了一层阴霾。
宝臣大帅自从进入洛阳以来,就一直被人造谣说什么纳妾五十房,直接翻了十倍。
他也不过是纳妾五房而已嘛!
而且又不是到处乱搞,每个玩过的女子,李宝臣都将她们收入房中为妾,那算什么好色如命嘛!
不过最近一段时间,他已经不敢回屋舍睡觉了。
李宝臣很迷信,有一天他让两个妾室陪睡后,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
在梦中,他来到一面等身的铜镜面前照镜子,却发现镜中的自己居然没有了脑袋!
醒来后满身冷汗,那恐怖的梦境吓得他魂不守舍的!
冷静下来以后,李宝臣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警示。无头,显然是一种不详的预兆,说明他很可能会有危险。
李宝臣暗暗思索,那些危险到底会有哪些呢?
他思来想去,感觉危险无非是内外两方面。要么就是洛阳城内有人想暗害他,要么就是关中,或者汴州有人要派兵攻打他。
洛阳城内没什么好说的,李宝臣认为别人没什么机会。那些不服自己的人,当初入主洛阳的时候,就在第一时间处理了。
倒是外线的危险不可忽视。
洛阳所处的地形,便如同一只老鼠,被夹在一个狭长的老鼠洞里面,两头都被人堵死了。
西面是沿黄河南岸的一条窄路,东面则是虎牢关。
要是不能打出去,被人困死是迟早的事情。看来,攻略河南的事情必须按计划执行,明年春天一定要办。
心里想着这些烦心的事情,李宝臣一只手扶着女墙,一只手抬起来挡着刺眼的阳光。
不知为何,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一样,却又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。
“大帅,李史鱼求见。”
李宝臣身后传来一个亲兵的声音。
“带来见我。”
他转过身,随口吩咐了一句。
亲兵走后,李宝臣这才回过味来,想起他忽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。
史思明啊!
这狗贼手里起码还有五万幽州老兵!现在若是再扩编一下,十万兵马那是轻轻松松啊,搞不好实力根本就不在自己之下。
不一会,李史鱼来了,他刚刚抬起手,准备对李宝臣叉手行礼,没想到这位大帅就迫不及待的问道:“史思明怎么说,他是不是投靠关中朝廷了?”
听到这话李史鱼一愣,随即苦笑道:“他若真是投靠关中,倒也罢了。史思明是想自立为王啊,他连个傀儡都不愿意立起来,一个劲的在幽州厉兵秣马呢。”
果然如此!
李宝臣狠狠的握紧了拳头。
他也算是看出来了,史思明这厮极为阴险,看到苗头不对,就回幽州老巢补血了。史思明若是带兵进击中原,现在河北叛军的局面,肯定大不一样。
不过话说回来,即使史思明这么做,也有个实际问题:那就是形势大好的河北叛军,到底谁当老大,谁来听谁的指挥呢?
史思明也不会对李宝臣称臣啊!
反过来也是一样!
所以现在的局面,与其说史思明是在处心积虑,倒不如说他是顺势而为,把李宝臣推到前台,让他去消耗敌对势力,自己躲在后面伺机而动。
“你有什么想法么?”
李宝臣看向李史鱼,小声问道。
后者面色纠结不吱声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“直接说嘛!痛快点!”
宝臣大帅变得不耐烦起来,忍不住呵斥了一声。
“大帅,下官的建议,就是从河内方向撤军到邺城,放弃洛阳退守河北,跟李归仁合兵一处。
然后往河北纵深略地自保。
现在我们的处境有点危险,洛阳兵多地狭,这是要被人夹成肉饼啊。”
李史鱼小心翼翼的规劝道。
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,一下子就看出洛阳地形的不利之处。
李宝臣麾下的兵马确实不少,但有个问题就是……在洛阳这块地方无法展开兵力,无法执行各种战术操作。
就算含嘉仓里面粮秣充足,这么多军队也就只能困守城池而已。
那样又有什么用呢?
但退回邺城就不一样了,在黎阳这里屯扎重兵,进可攻退可守,怎么玩都可以。
还可以往河北纵深掠地,前后左右,东南西北,哪里去不得?
拉扯的空间一展开,敌军势大可以诱敌深入,敌军弱小可以聚而歼之。
那样不好么?
李史鱼感觉宝臣大帅简直就是个木鱼脑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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